她躬着身体干呕起来,额上突起的筋有些可怖,那架势好似是要把肚子里的内脏从嘴里吐出来一样。
沈幸抱着自己缓缓蹲下,也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被刺激的发抖。
黎延欣这个名字今天第二次被沈幸念出来。
“幸好我弄死你了。”
沈幸眼神阴冷狠厉,又带着一股子压不下去的疯狂,猛地抬手将笔狠狠摔在了地上,力度之大——笔杆甚至还在地面上弹起了一下,下一秒就乖乖躺在角落里了。
这辈子再也画不了画了,沈幸笑着想。
她被人逼到过悬崖边上,纵然她反手把别人推了下去,可是她已经站在悬崖边上了,那些人把她的后路堵得死死的,她走不回去了。
而且……她也不想回去。
站起来之后,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把那副未成型的“画”撕得零碎。
沈幸微挑的眼角蕴着一丝红,被她藏在身后的右手不可抑制地发抖。
偏偏她就用这只右手把这间画室砸了个稀巴烂,摔画框,砸画架,掀翻颜料盘和洗笔筒,撕碎了所有的画纸,整个过程她都用的是右手,甚至直到屋子里一片狼藉她还在狠狠地发泄,把桌子上一切的画笔画铲都挥到了地面上,叫它们相互作陪。
这样高强度的破坏自然动静不小。
期间,有个男生来敲门。
“屋里有什么问题吗?我们在隔壁画室,听起来好像不是很好的样子。”他说。
沈幸微扬下巴,眼眸里的阴翳还未完全消散,眉宇间尽是难看的桀骜不训。
沈幸讲:“这是我的私人画室。”
言下之意:多管闲事。
其实她很少会说这样带刺的话。
她把人拒之门外,又靠着墙面勉强站了会儿,沈幸忽然觉得很没意思,自嘲似的勾勾嘴角,收回了落在碎纸片上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