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钓了——”
“我跟你说说我的事儿吧。”沈幸回想起刚在餐厅看见的人,眸色微黯。
“你说,我听着。”
沈幸平静道:“我父亲从政,是京城的副书记,哥哥是国企参管人,母亲……”
她微微眯起眼,似乎是努力找寻那个女人的事迹。
沉默片刻,沈幸还是觉得从过往说起:“她很温柔,她露出的笑容永远漂亮灿烂……她是很爱对我笑的,也爱对父亲和哥哥笑,我们都爱她。”
沈幸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提起一直不愿提的母亲,现下她也懒得去探究了,倚着江明颂仰头望着天空,自顾自道:“我初三时,沈家出了变故,政敌将她绑走威胁父亲,要他跟政府请辞,他照做了……”
“然后……母亲死了。”
她悲戚一笑。
自己的悲惨便是从这一刻开始的。
“后来父亲一蹶不振,一时不小心被人挂上了贪污受贿的帽子,哥哥也被牵连,那人将政审足足压了三年。”
“官员贪污,还是涉嫌的灾款,他们直接被人拘禁起来,连人身自由都没有,外界通讯更是艰难。”
沈幸恍惚了一瞬,仿佛又回到沈家受难的日子。
这怔忪片刻,江明颂抬手摸进兜里,缓缓摩擦着她的手,喉咙有点发紧。
他知道,沈家难,她更不会好过。
“那三年里,我在蓝城上的高中,是哥哥拼了命把我送过去的。”
“至于高中生活么……”
一个十几岁还没成年的女孩子在外地无依无靠,江明颂不知道该如何去想象她的生活。
沈幸淡笑着,轻轻挣开江明颂,抬手把鱼线缠在鱼竿上,一圈又一圈,细致又仔细,余光瞥见石砖上偷偷搬运食物残渣的黑蚁,当真是渺小。
她忽而想,还是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