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办呢?”仁慧看向昭昭,皱着眉担忧。
昭昭摇头,悠长一声叹息,叹息着走向窗户边,伸手接住那捧太阳。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贺容予既然和她说,想来是已经做好打算,只是早晚的事。倘若她背水一战,向贺容予说破全部情意,或许会连身为他宠爱的妹妹的身份也失去。
这让她进退两难。
或许是感知到昭昭的心情,这一年上京的夏天多雨又缠绵,令大家的心情都很差。昭昭的心绪忧郁在其中,便不算什么。
可连绵的雨并没有让天气变得凉爽,随着五月的到来,天气越发的热,又因下雨潮湿,变得潮热。下雨的日子出门不便,昭昭索性躲在星月楼里,不管她们。
只有仁慧时常来找她玩,两个人窝在房间里,听着雨声,偶尔闲谈几句。仁慧看昭昭的心情这样糟糕,身为好朋友不忍心,信马由缰地开口:“要不这样,你直接想办法生米煮成熟饭。”
昭昭皱眉脸红,不甚赞同地堵住她的嘴:“你在胡说些什么呢?什么生米煮成熟饭……”
仁慧掰开她的手,笑嘻嘻说:“我随便开个玩笑,你看你,终于有了一点生气。”
昭昭背过身,撇嘴叹气。
大昭民风虽然比前朝开放一些,但也是推崇女子有才,女子可以不避讳地学习四书五经,棋琴书画,大大方方地展露自己的美丽与才能。也不反对女子与丈夫和离,若是丈夫死后,女子也可以二嫁。但也没开放到能接受混乱的男女关系。
当然,世道能不能接受是一回事,有没有却又是另一回事。
仁慧过来撒娇:“好了好了,我不过是随口一说,你别放在心上。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啦,这不是还没怎么着么,咱们还能再想想办法。”
仁慧所说的,是指贺容予虽对昭昭说了那一句话,可这么久以来,外头没有一点贺三小姐要觅夫婿的消息。可见还没人知道,否则的话,此刻中州王府的门早就被踏破了,哪怕每日下雨,也会有无数人撑伞排队前来求亲。
这么说自然是有道理,昭昭略感安慰。
为了这件事,她已经避着贺容予许久。说不定贺容予真的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而已,并不代表他要在短期内让她这么做。
但也只是感觉到一点安慰而已。
她还是叹气,正说着,云芽在门外道:“县主,小姐,奴婢准备些糕点和零嘴,可要现在拿进来?”
“嗯。”昭昭应了声。
云芽进来,搁下东西便要走,昭昭叫住她:“二哥呢?”
从门口看出去,雨已经停了。今日贺容予召了些官员来家中商议要事,
云芽答道:“王爷那边似乎还未忙完。”
“你下去吧。”昭昭心中明了,唤退云芽。云芽听她这么问,也有些不解。这段时间,三小姐常问起她王爷的行踪,但问完了,便没了,也不做什么。不知晓三小姐在想些什么。
贺容予同昭昭说的那句话,除了他们俩和仁慧知道外,旁人都还不知道。
因此,当这消息传出来的时候,可以说整个上京城都为之一惊。
只因从前贺容予说过,不打算这么早给贺昭昭定亲事,因此众人都以为怎么也得等到她十七岁后。
这消息传遍上京的时候,恰是六月初。
今年多雨,击鞠不便,因此可供消遣的活动便少了一项。难得有几日天晴,又逢荷花开,六公主做东,邀请大家赏荷吃茶。刘原也来了,正好坐在六公主身边,而六公主与昭昭挨得近。
刘原显然听说了昭昭在议亲的事,凑过一个头,欲言又止,发问:“小姑姑,听说你要嫁人了?”
昭昭觉得他真是……怎么能这么多年一直毫无长进的。她心情本就不好,刘原这话就像一道引线,引燃了昭昭的怒火。
她颇不客气地回答:“这又关陛下什么事呢?陛下未免管得太宽了些。”
刘原张着嘴,一时无措地道歉:“对不起,小姑姑,我说错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