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喘了数下,咬牙屏息,伸手去够水碗。

然而那碗水放得太刁钻,差了一指的距离,他就是够不着。

他转眸看向门外。

院子里的少女坐在一张小板凳上,腰身纤细,侧影窈窕美好,手上干着的活计却没有半分美好可言——野猪已经被剥了皮,惨遭开膛破肚。

她回头瞟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水碗,然后再低头看回手下的野猪,嘴角却浮起一抹坏笑。

纪无咎低哼一声,左臂前探,把牙咬得咯咯作响才将肩头勉强抬高了半寸。

“你疯啦?!”邬青叶几步奔进厨房,一手按住他左肩,“才给你上的药,再乱动小心伤口裂开。”

纪无咎只觉按在肩头的那只手力气大得出奇,想要挣扎肩背又是一阵剧痛,只能躺了回去。

邬青叶端起那碗水,在他面前轻轻晃了晃:“想喝水?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纪无咎嘴角一沉,眸中掠过一道寒光,突然抬起左手,打在碗底。

邬青叶没有防备,陶碗脱手飞出,水撒了两人一身,碗也摔成了三瓣。

“你这人怎么这样不知好赖?”邬青叶怒道,拾起碎碗片,顺手放回灶台上,气哼哼地补了句,“渴死活该!”

邬青叶回到井边,继续料理野猪,偶尔看一眼厨房内。那疯子打碎水碗后就再也没动过,瞪着一双死鱼眼直盯着屋顶。

她将野猪劈开分成左右两扇,洗干净半扇猪肉与下水,剁成拳头般大小的块状下锅,往灶里添了把柴。接着将余下的半扇猪肉分割后抹上粗盐。

忙活完这些,她都觉得嗓子眼干得冒烟了,那疯子居然没出声服一个软。他到底有多么不想让她知道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