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他,不过是为了成云州。

他走了几步,在门前停下,月色落在他的肩头上,仿佛隔了很远。

沈彻走了,蹒跚着步伐,摸向床沿。小小的一段距离,却花光了所有的气力。

她仰卧在榻上,从枕头下摸出一枚薄荷糖,润了润干涸的嘴唇,小心翼翼地握紧。

不知睡了多久,做了很长很长的梦,浑身乏力,提不上劲。一睁眼,外头已经是艳阳天,褥子上那截湛蓝色的衣摆让她不由地身躯一震。

骨节分明的手正缓缓搅动着汤勺,动作温柔细腻。黑漆漆的汤药泛着粼粼微光,苦涩的药味冲鼻而来,她侧过脸去。

“醒了?”他面色如常,仿佛昨晚的事从未发生过一样。

“孩子是你的。”她道,失望中透露着一丝惊恐。

“我知道。”瓷勺划过碗底磕出碎响,沈彻的目光落在了热气腾腾的汤药上,低头轻呼一口气,递到她嘴边。

她照旧躲开,丧着一张脸,眼里早没了往日的生机。

沈彻轻提嘴角,收回手,“府医说你身子很虚,这些都是滋补的药材,应该不会太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