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抚着胸口,也说幸好幸好。

“宸王与谢家也定了,不好把宁儿再搅合进去。”

“既然没事了,就先去梳洗一下,晚上让厨房多做几个你爱吃的菜,就在母亲这里用吧。”

盛二爷开口,盛老夫人擦了擦眼泪,欣然应允。

盛则宁这才得以脱身,带着竹喜跟着苏氏身后退了下去。

封砚比盛则宁晚一些才入城,进城的时候他们碰见了谢家的车队。

不偏不倚,正好阻了他们进城的路。

带头的护卫一眼认出了封砚,当即就命令车队给他们让路。

“瑭王殿下。”

封砚骑在马上微微颔首,目光从他们的人数与车队的组成上扫过一眼,略感奇怪。

一般就近出行都是轻骑简车,谢家这队武装到位,佩剑背弓,倒像是要出远门。

“左侍卫要出远门?”旁边一个差役常在权门豪府前走,和这些人家府上的侍卫都相熟,因而问了起来。

那国字脸的左侍卫露出一抹笑,拱手道:“在下正奉家主之命,去逐城接二郎君回上京。”

“二郎君?谢朝宗么?”封砚瞥来一眼。

左侍卫大点其头:“回殿下,正是。”

封砚没有挪开眼,仍看着他。

侍卫见封砚对此‘感兴趣’,不由多说了几句。

“本来早几天就该出发,但是谁知道碰上这鬼天气,耽搁了几日,不然我家郎君还能赶着端午前回来。”

这场大雨谁都免不了要抱怨几句,左侍卫怪大雨的语气就像是遗憾起谢朝宗赶不回来过端午。

封砚没再与他继续说下去,语气极为平淡地道:“既是着急赶路,就不耽搁了。”

左侍卫马上领会,谦卑道:“小人告退。”

两行人马插肩而过,封砚凤目往后一瞟,看见烙在车壁上,拳头大的谢家族徽,暗蹙了下眉。

谢朝宗吗?

他见过,却不怎么熟悉。

只是在他与盛则宁被凑一起时,听过旁人说过几句闲话,说这谢二郎君与盛三姑娘‘关系匪浅’。

他当时并没有去在意,所有也并不清楚这‘匪浅’究竟是怎么一个匪浅法?

照之前谢三姑娘对盛则宁的态度,盛谢两家的关系并不好。

而且她还说,谢朝宗是因为盛则宁才远走逐城。

封砚敛眼垂目,手指下意识绕着缰绳在手上多缠了几圈,粗粝的绳结擦过他的手背,灼烧一样得生疼。

宸王提起谢朝宗的时候,盛则宁是个什么反应?

惊讶?害怕?慌张?疑惑?追忆?

他还从未在盛则宁脸上看见这么多种情绪。

很复杂。

复杂到那一刻封砚就知道,盛则宁与谢朝宗之间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撇得清的关系。

一种他也说不明的情绪渐渐蔓了上来。

就好像谢朝宗突然成了一根隐刺,让他感觉到了一丝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