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尽孝铁面无私的脸上竟有一丝黯然神伤,凝重道:“钟化梅犯案的证据确凿,又甘心认

罪,有何真相可查?”

甘心认罪?

白芷辨析出了几分内情,皱眉惑道:“嗯?”

邓尽孝当捕快多年,每天都处理着各式人情冷暖的事件,又怎会嗅不出梅娘反常行为的缘由。

但是,即使心底明如镜,梅娘有意毁迹顶罪,他只是一名小小的官差,没有改变人心的法子,爱莫能助。

邓尽孝不再费口舌,唤了一名狱役带白芷到关押重犯的地牢。

上方的牢房是阴冷潮湿,尚能看得清牢犯密集。底下的地牢除了一开一关之时黑暗喘了口气,终年不见天日。腐烂的气味在不通风处再生腐烂,听说关了这里不少罪恶滔天的重犯,他们不用劳作,每天一顿饭,只需在黑暗中孤独地耗着时日。

白芷忍着胃里的翻涌,下了陡斜的坡梯。墙壁挂着铁炉烧着无烟枝,像漆黑坟墓中的一抹鬼火。狱役在里行走挑着一盏灯,两旁有什么白芷看不见,却在寂静中将或弱或急促的气喘听得一清二楚。

属于活人的孤坟,没有人声亦没有生机,那起伏的气喘让人恐惧和害怕。

偶尔的牢房也有燃起的无烟枝,梅娘关的那间正巧也有。

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哪怕是丁点星光,显得奢侈又难能可贵。

正是那点特殊关照的星光,说明了邓尽孝不是一个平庸和冷血无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