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幸玖垂眼,瞅着摊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那只骨节分明的修长大手,不由暗自翻了个白眼。

——有婚约在身是一码事,私下里无人时亲密些,她也无可奈何。

——可眼下光天化日众目睽睽的,牵手?亏他想得出来。

她眼帘一翻,挽着箫莲箬,径自绕过他往前走。

箫平笙眉峰动了动,薄唇轻扯笑意纵宠,负着手跟在两人身后。

盯着小姑娘清绝高傲的后脑勺,他故作无奈的浅叹一声,慢吞吞开口。

“好心来带你过去,竟是一点情都不领。”

江幸玖充耳不闻,箫莲箬却是掩嘴笑了,她用手肘杵了杵江幸玖腰侧,笑语戏谑:

“可是我碍事了?要么我还是先回去吧?”

“那你回去吧。”江幸玖气定神闲。

箫莲箬腮面一鼓,“不要!”

庭院内清寒寂静,花厅内温暖如春。

衙役们身穿统一的雪青色袄衫,腰佩弯刀,五步一岗,这架势和排头,在当朝三品之上官员的府邸,是极少见的。

箫平笙带着两人悄无声息地绕到花厅后窗,那处是一片奇石怪状的园林,靠花窗最近的廊道下,正站着一锦袍如雪的翩翩公子,正是朔王。

听见动静,他侧过头看来,视线在三人身上溜了一圈儿,温隽如玉的面上笑意清浅,未置一词。

几人此举到底是偷窥的嫌隙,未能做到光明正大,便都凝神噤声听下去。

花厅里听不见审讯声,先听清的,是一道哀戚的哭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