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视她如命。”

“但若是有朝一日,我因着某些缘故,先她一步离世,我唯一不安心的,是她会守着我的牌位,凄楚孤寂过完后半生。”

“我倒是宁愿,有一个如我一般的男人,能替我继续陪着她,爱护她。”

箫平笙沉了口气,眉心轻蹙。

“深爱之人尚且如此,何况你父母的绢蝶情深,从始至终就是个假象。你父亲自始至终爱的都不是你母亲,他临终前又何曾不知道自己亏欠她?”

“他会不希望,你母亲得到真正的解脱?他会希望他亏欠的妻子,在他死后,还老老实实守着他的牌位,孤寂而不快乐的过完一世?”

“何况,你也亏欠长公主啊,这么多年,你回馈过她什么?”

苏刃玦眉心紧蹙,眼神迷惑而茫然。

箫平笙低着眉眼盯着他看,徐徐问他。

“她如今,身边只剩下你了,皇室会为了颜面而束缚她,给她套上枷锁,难道就连你这个亲生儿子,都不希望她挣脱枷锁,不希望她得到快乐?”

苏刃玦没说话。

事实上,箫平笙这番引导,已经令他对世俗和道德的看法陷入混乱。

他说不上来,自己是想怎么样。

箫平笙也不指望他一时半会儿能接受这件事,话说到这里,给他心里埋个隐子,剩下的,慢慢来就是了。

毕竟,他能帮师父的,就这么多了。

能让苏刃玦不再愤怒和坚决不容,让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于芳华长公主和聂先生来说,已经算得上是默许。

要真正光明正大被世人所容,那也不太现实。

当然,至于聂先生是他师父这件事,他还是晚一点再让苏刃玦知道。

至少,等他拿到了遗旨,等芳华长公主和他师父真正在一起之后。

临下马车前,箫平笙又似是而非地丢下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