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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这位“兄长”实在是太孱弱了。

不像是二十岁的成年男子,皇帝身材瘦小,倒像个十四五的少年。他目光昏沉,像是根本没有听堂上众人在吵些什么,偶尔露出的一点神色也是狰狞暴戾的。

沈识同寇窈相处那么长时间,也算得上见多识广,当时心下便一沉——看皇帝这模样,竟然也像是被蛊毒控制了。

一股难言的荒谬与嘲讽之感涌上心头,沈识偏头轻笑了一声:“我么?养父说我的生父生母是金陵人士。”他神色难辨悲喜,“可惜他们去得早,我从未见过。或许朝堂上哪位大人认识他们呢。”

这话简直像在明示了,可满朝文武,竟无一人敢问一句他的亲生父母姓甚名甚。秦则目光阴沉地扫过自己姑母僵硬的面色和老臣们或悲或喜的脸,心中暗道不妙。

这个沈识似乎不是裴家的旁支子弟,也不是大长公主的孩子,但他身上却有着这二人的影子……

不,确切地来说,是武帝和明德皇后的影子。

最终还是顾大学士打破了太极殿内古怪的沉默。他略显浑浊的眼珠里迸发出一股灼人的光彩:“真的是你杀了铁木尔?”

沈识平静地望着这位为大周效力了几十年的老臣,他曾是裴安的老师:“是我。”

“只可惜铁木尔的首级在北疆的城门上挂的太久已经辨不出面容,且已经腐烂生蛆了。”沈识的唇角毫无笑意地弯了弯,“若不是双喜公公说太后见不得这个,我一定把他带上太极殿让诸位一睹为快。”

你高居明堂之上说自己见不得脏东西,却不知世人眼中你自己便是大周最恶心的那条蛆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