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这礼物是要送到京城的,金氏怕里头藏了什么要命的,到时候可是有嘴都说不清了。
“妤儿亲手绣了抹额,她年纪小,绣工倒是不错。”
赵云安也低头看了看,夸道:“确实不错,针脚细密,配色明亮好看。”
“我也觉得是。”赵妤是金氏看着长大的,如今朝夕相处,两人的感情就更好了。
赵妤得到夸奖,高兴道:“二奶奶和七叔喜欢,我再给你们绣荷包和帕子用。”
“只一个就好,我们妤儿别太累,仔细眼睛。”赵云安笑道。
想了想,金氏又低声说了句:“原本贺礼也该问一声二郎那边,可之前送了信过去,一直没有回音,再等下去可就来不及了。”
“那咱们就先送吧。”赵云安不在意道。
金氏抿了抿嘴角,有心说想几句老二夫妻的不是,但看了眼赵妤还是没再说。
赵云安又说道:“祖母过寿,我也没什么好送的,就自己抄了一本佛经,到时候一起送过去就是了。”
倒是不提他专门找来的土产。
金氏笑道:“你有这个孝心就够了,你祖母见了肯定高兴。”
准备完毕,金氏比送年礼时更加重视,特意让京城过来的一个婆子跟上回去,免得到时候下人不经心。
如今河道畅通,从漳州往京城送东西也不再折腾,直接送上船坐上半个月就到了。
赵老夫人年纪大了,如今越发不爱动,早早说过不用办寿宴,只自家人热闹热闹。
即使如此,消息灵通的人家知道她的寿诞要到了,也早早的派人送礼上门。
永昌伯府如日中天,门前自然是车水马龙。
刘氏却不能跟金氏那样的光棍,全给打回去了,礼物是要收,但收也收的有讲究,人情往来互相差不离才行。
幸亏有卢氏在旁,不然年纪上来,刘氏也有些吃不消。
又打发走一门远亲,刘氏坐下来喝了口茶,忍不住锤了锤肩头:“老了老了,才见了两个人就觉得吃不消。”
卢氏笑着帮她捏了捏肩:“母亲还年轻呢,只是这位远方姑奶奶说话太不讲究,媳妇听着也觉得心累。”
赵氏摇头道:“谁让她也是长辈,母亲不愿意见,我们却得客客气气的。”
“也是这几年伯府过得好,所以他们一个个才争着抢着上门,还记得以前,那时候你还没入门,逢年过节都没这么热闹。”
卢氏笑道:“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是这个道理。”
赵氏拉住她的手,叮嘱道:“越是这样,你对他们就越发要客气,不能给人落下话柄。”
卢氏点头答应了:“媳妇记住了。”
刘氏很是满意,又说:“娟儿过几日也能回家,你们母女好长日子不见,这次可得好好说说话。”
“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瘦了。”想到能见到女儿,卢氏也有些激动。
不只是她,家里头从老太太,到赵瑾,都惦记着住在宫中的赵娟。
赵云衢已经早早的上书,说明是祖母的寿辰,想请中宫放人让赵娟回家住几日。
帝后已经应允,再过两日,赵娟就能出宫了。
虽说还要再回去,但好歹能在家住一段时间。
赵云安送来的贺礼果然提前五日就到了,一车车的运到了永昌伯府。
刘氏直接让人抬到了老太太屋里,一打开就笑:“还是弟妹和安儿知道母亲喜欢什么,尽是些新奇的玩意。”
虽说不值钱,可胜在心意。
赵老夫人一瞧果然也喜欢,笑容满面:“好好好,我不用漳州府,倒是也见识到那边的风光了。”
“快拿过来让我瞧瞧。”
她一件件自己仔细看了,又说:“这么多,我一个老婆子也吃用不完,大郎媳妇,你让人入了库,到时候全家人一起吃。”
“也让老大几个尝一尝,这是他们七弟送回来的。”
刘氏笑道:“弟妹肯定也这么想,所以一车车的送回来,这么多,咱们伯府年底不买年货都够了。”
“二郎媳妇也是个实在人。”
赵老夫人又接过那佛经,眼底有些泛红,抓着那婆子问了许多母子俩的事情。
听说他们一切都好,赵老夫人才安了心,笑道:“安儿自小是个沉稳的,一切都好就是最好的。”
“母亲,安儿不止沉稳,还有本事,就说他弄出来紫金莲茶,如今可是一两难求。”刘氏夸道。
赵云安每次送东西回来,上上下下都能照顾道,从未忘记她这个大伯母,刘氏心里也高兴。
尤其是对比其他几个,这侄子,倒是比儿女都好。
赵老夫人笑道:“你是不是馋了,我这儿还有,尽管拿去喝。”
“那我可厚着脸皮拿走了。”刘氏笑道,她也不是真的缺,只是哄着老太太玩。
正说着话呢,赵瑾下学回来了,一进屋就喊:“□□母,祖母,娘,是不是我七叔送礼回来了?”
卢氏替他擦了擦额头的汗:“跑这么急做什么,七弟惦记着你,你跟娟儿的份儿都有。”
赵瑾已经靠着赵老夫人坐下,笑道:“我指望七叔给我写信,他写的可有意思啦。”
“七叔还说,玉璋湖有一处地方鱼儿特别多,半天能钓上来一大桶,还有玉璋山上都是紫金莲,远看都是紫色的山头。”
“这孩子,感情把你七叔的信当游记看了。”刘氏取笑道。
赵瑾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又说:“妹妹也喜欢,等她回家,我也读给她听。”
赵老夫人搂着孩子,觉得这孩子虽然是老大家的,却最像老七。
她莞尔笑道:“娟儿马上就能回家了,到时候你可得记住了。”
永昌伯府内已经换上了喜庆的红灯笼,虽说赵老夫人不愿意办寿宴,但刘氏和卢氏却不敢随意糊弄了,还是将里外收拾一新。
府内欢声笑语其乐融融,身在户部的赵云衢却频频皱眉。
国库的情况堪忧,上一次充盈还是漳州府富豪被一锅端了。
可惜那些银钱并未能多留,很快就用于填补虚空,以及修筑摘星台。
皇帝沉迷炼丹,那摘星台耗费无数,满朝文武劝诫,却也挡不住皇帝一句话:“朕自登基以来,从不事享乐,如今唯有一项,众爱卿也不同意吗?”
国库还未丰盈几日,又开始日渐消瘦。
赵云衢几乎可以确定,若是今年秋收又一二差错,又会陷入去年那样的糟糕境地。
正祈祷着今年秋收一切顺利,外头匆匆忙忙进来一人:“赵大人,陛下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