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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得如何?”他语调平缓,眼神落在地面积攒的血水上。

血渍的腥臭令人作呕,偏他沉浸其中,只觉得这味儿比博山炉中的雪中春信还要好闻。

不知鲜血能否制香,倘或可以,焚在室内,正好可以解他嗜血的瘾癖。

常至琛跪下身来:“属下无能,撬不开他的嘴,自向厂督请罚。”

靳濯元摆了摆手,示意他依照规矩自领刑责。

常至琛心里门清,没有过多的辩驳,只道了声“是”,便躬身退下。

“吴大人。”他没有抬眼,只是自顾自地拨弄指环:“醒着?”

吴友轩尚有意识,迷蒙中听到靳濯元的声音。他不敢睁眼,以为缄口不言就能逃过审讯,便垂着脑袋,佯装昏死过去。

靳濯元嗤笑了一声,示意底下的人解开刑架上的铁铐。随后又勾起一抹疏淡的笑意:“吊起来。”

吴友轩的双手被粗实的麻绳捆住,高高吊起。整个人的重量都倾注在双臂上。他咬牙强忍双臂下坠时撕裂的痛楚,以为这便到头了,谁知行刑的官吏突然松手,只听见骨头错位折断的声音,凄厉的嚎哭充斥整个刑室。

他瘫在地面,缓缓睁眼。一睁眼便是靳濯元居高临下的脸。

“醒了?”

吴友轩断了双臂,动弹不得,只两片煞白的嘴唇上下磕绊,颤颤巍巍地说道:“真的没有同伙,这事都是我一人做的,真的没有!”

贪污卖官一事,多少需要同谋打点。在场的都是公门中人,说是一人做的,谁也不会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