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女看出了心月的不安,解释说:“我也没别的意思,你别多心,我来就是想问问,问问你,我儿子他有没有什么话留下。这个事,也没想到,也是太突然,没个准备…”

她发出沉重的叹息声,讲不下去了。

心月摇了摇头,可那妇人还是一脸期待的样子。心月只能撑着手肘往高处挪了挪身体,清了好一会嗓子,可说出的话还是带着痰鸣的气声。

“没说什么,没…咳咳…有话,我…咳咳咳…不知道…咳咳咳…他的情况,我也不认识他。”短短的一句话说完,心月的脸已经因为咳喘变得发烫。

那妇人失望地垂下眼睛,无所适从地在床前站了一两分钟,终于沉默地朝心月点头告别,转身朝外走去,临出门前她又折返,离心月不远不近,眼睛里闪现出泪光,语气却是温厚的。

她说:“姑娘,人还是活着好,你好好的吧。我带他回去了。”

心月看着那妇人离去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

小姨回来了,把心月的挎包往被子上一放,让她点点里面的东西。

小姨抱怨着外面湿冷的天气,转头就看到心月脸上挂着两串眼泪,她叹了口气,问:“咋个了嘛?又不高兴了。”

两世为人,现在过的就是下辈子了,前世于心月来说,只剩下这个小小的挎包,她所有的物件都在告别的仪式里丢弃了,这个包和性命都是失而复得的。

心月把耽误说话的分泌物都清除了一遍,哑着嗓子问小姨:“小姨…咳咳…你告…诉我,这手…术费…咳咳咳咳…是怎么解决的?”

小姨还是回得敷衍:“跟你这个娃娃说了,先不要操心这个,好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