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都没说,但她好像都知道了。

柏树村距离学校大约五公里,从前有钱的时候,我都是打车往来,最近几个月我连公交车也不坐,都是走路,从江这边走到江那边,要经过壮观的之江大桥。

站在大桥上看风景时,我才发现向来情感迟钝的我原来也会触景伤情、千愁万绪、愁肠百结、忧心忡忡…

我没有去学校,因为上星期离校时我已经跟好几个同学承诺了周一一定会还钱,纵使我脸皮再厚,也不能再三食言。

我就在大桥上从上午待到了黄昏,一个人饥肠辘辘,来来回回地走着,最终下定了退学的决心。

那天晚上,我估摸着晚自习已经开始,就想趁着夜色遮掩回宿舍打包行李,书是不能读了,我必须打工挣钱去。谁知刚走到校门口就遇到了正在登记入校的妈妈,她恢复了从前艳丽的打扮,看不出落魄。

妈妈给了我六百块钱,让我省着点花,她说她要出去工作了,未来一个月可能都不会回来,如果挣到了钱她会打在我卡上。

这些钱不够我还债,但可以先还上与我闹矛盾的几个同学,这样我也就能在班里立足了。

我没有问她找到了什么工作能在第一天就拿到钱,只是后来,她越来越少回到我们出租屋,偶尔来一趟,她也会安排在周日,带我出去吃些肉菜,给我买点营养品。

临近高考的那几天,她没有像平常一样来找我,我给她打电话打不通,发短信也没人回。我担惊受怕地等了两天,却还是联系不上她,便请假去派出所报了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