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她在哪里做什么工作,只告诉了警察她的姓名和身份证号等等,然后接待我的警察说,你妈妈被拘留了,因为……

即便到今天,我也不愿意回想起。

我和妈妈的关系,总是不咸不淡的,但她是我确定无疑的依靠与港湾,相对于这个世界,我和她永远是天然一体的。所以,她的错就是我的错,她的罪就是我的罪。

当时,我把妈妈从派出所领了出来,她穿得很艳俗,也不看我,只是冷冷地指责警察不守信暴露了她被抓的事,她自顾自地解释,说她明明签了不告知家属的责任书。

我知道,这些话是说给我听的,她无意牵累我。

没有指责、怨愤,没有羞耻、自责,我们心照不宣好像什么也没发生,我把我的校服外套给她穿上,我们一路无言,仍旧回到柏树村的出租屋。

从那天起,我的心境就彻底不同了,那种经历了无数煎熬困窘后突然长大的感觉,像竹笋破土,一夜成林。或许是因为神经大条的缘故,我并不觉得痛苦。

那段时间,我正与林蒨冷战,为了支撑我和妈妈的生活,我去找她道歉,请求她借我些钱,好让我完成高考。

我的卑微示弱没有白费,林蒨说服她爸爸借给了我八千块钱,我写了欠条,安下心来。

高考结束后,妈妈带着我做过几次家政小时工,我不喜欢做这些活,便自己去肯德基应聘实习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