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每天都盼着快点儿撕掉,说不上来为什么,今天忽然有点儿不想撕了。
第二天,水星醒来,楼上已经没人了,桌子上放了豆浆和油条,和一张便条,病人多的时候,蒋林英总会下去帮忙了,水星见怪不怪,看了下便条,无非是让她自己热一热饭,今天多了一句话,让她吃完下楼来一趟。
水星懒得开锅,就着凉豆浆凑乎吃了两口,放到一旁,连衣服都没换,披了昨天的运动服,下了楼,推开门:“姥姥,要我下楼做什么?”
今天的病人是真的多,戚远承在对面房间里开药,客厅里坐了一排病人,挨个在打点滴。
跟了戚远承这么多年,蒋林英多多少少也算是半个医生,弯腰,动作熟练,拔掉针管,轻声让对方摁好针眼,回头说:“你姥爷让你别乱跑,在家看一看书。”
西城附中的手续不好办,即使戚远承打过招呼,转学总是需要时间的,水星每天往外跑也不好,戚远承怕她浪费了时间先买了高一上学期的教科书,碰到水星不会的地方,戚远承说要给她讲。
“书在隔壁地上放着呢。”蒋林英指了指隔壁的房间,“用牛皮纸捆了一摞,你找抽屉里的剪刀剪开。”
水星悄悄瞥了眼正对面的戚远承,不敢反驳,嗯了声。
自打搬到戚远承和蒋林英这里,水星偶尔会来一层,楼上和楼下的格局是一样的,蒋林英所指的房间正对应水星在楼上的卧室。
门是白色的,水星推开门,低下头,要去找蒋林英说的书,余光忽然瞥见一抹青绿色,跟昨天看到的颜色是重合的。
水星愣了下,本能地转过头,看到了小床上坐着的人。他半闭着眼,垂着头,一只手搭在一边床沿,另一只手扔搁在膝盖上,他的手背上贴着白色的胶布,一旁是支着点滴的支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