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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沉绪纠结半天才走一步棋,思索时还要一心二用,腾出耳朵听殿下讲了什么,再琢磨按殿下说的是否符合他的审美。

一来二去他已黔驴技穷,习惯于每走一步都被殿下吃得死紧,如果他心里有一道堤岸,而今水漫金山,决堤也在意料之中。

“殿下,今日这棋局就到此为止罢。”顾沉绪生无可恋地捏了把眉心。

殿下虽较他小了一轮,不但棋艺远胜他,心智和城府也远在他之上,令他望尘莫及。

和殿下博弈简直在自找死路,任由殿下搓扁揉圆。

楚愿蜷起修长指节,在石桌上轻敲,发出清脆的响声,他好整以暇地问:“沉绪可知棋局上如何出奇制胜?”

顾沉绪松懈下来,双手按在腿上,老实道:“沉绪以为上知者能预五至十步棋,以此制胜。沉绪愚笨,不如殿下聪颖过人。”

楚愿中指在上,食指在下夹住一枚黑棋,将棋子方正置于棋格,淡淡道:“非也,你并不愚笨,却耽于几步之成败。”

他抬眸微笑,话语却如芒如刺,“沉绪,倘若你想瞒我些什么,两年前你我初遇就该缜密布局,以防漏洞百出。”

楚愿抬抬下巴示意顾沉绪接着下棋,逼得顾沉绪心浮气躁,他捋起宽袖,悬腕在白棋中挑了个像样的走,棋子甫一触及玛瑙棋盘,落了半沉闷的响声,顾沉绪鬓发湿漉,后背也在雪日里因长时间高度紧张汗津津的,他抬起头,鼓足勇气道:“殿下,臣斗胆向您坦白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