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不想主动说了,楚愿把梅花小几上侍从洗好的仙袍披上,道:“出去走走。”

顾沉绪苏醒过来,愣怔地盯着殿下英挺的眉眼,触及他下方苍白的唇色时便手忙脚乱了,从翡翠九弦木施上挑了好几件褂子要给他添衣,慌乱朝外吼:“拿备好的暖手炉来!”

楚愿拉紧身上的白袍,洗涤后的皂香并未掩盖衣襟经年累月沾染上的冷香,他顿了顿,脸上挂了温然的笑,“我好全了,沉绪。”

于是他轻推开臣子好意递来的褂子,按记忆中君父待人接物那般平易近人地在臣子伸来的手拍了两下,“沉绪待我赤忱。”

顾沉绪恭敬地弯腰作揖,两颊飞红,生来便多情的桃花眼含了泪,显出一种极端的虔诚来,他偷摸揩了眼泪,为殿下的宽和仁爱所折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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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为何会以为殿下宽和善良?

步步皆是杀棋。

顾沉绪面朝棋盘郁气横生,要不是此刻他得端着臣子的作态,他非得学顽猴抓耳挠腮不成!

再看殿下,支颐侧首望向结冰后白皑皑的湖,气定神闲地赏评几句:

“湖心亭仿得不错。”

“这柳树挪到长提边,入春会别有一番雅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