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望可能也是第一次当人,没什么不满。

前头一片看不见尽头的青阶,秦漱知沉默地一步步抬脚往上,好似忘了仍然可以御剑,纪望跟在她身侧。

树影婆娑,流水声自不远处传来,偶有鸟鸣,两道高低不平的人影印在台阶上,清明的道路突兀地出现黑暗。

行至半山腰,纪望最先打破沉默:“你知道我是谁?”

秦漱知沉默不语。

好似只是随意一问,纪望顺着话题不急不缓地开口:“我给你下了道咒术,原以为你能顺利被魔族那群蠢货杀死,世间就顺理成章地没了‘季酌’这个人,谁知道你命那么硬。”

眼前飞过一只小黄雀,纪望漫不经心地伸手一捞,面不改色地收紧五指。

“吱!吱吱!吱——”

尖锐的哀啼突兀响起,秦漱知刚刚迈出的步子顿在虚空中。

纪望随手一抛,尸骨残破不堪的小雀被丢到不远处的地面上,被残叶枯枝衬的看不出形状。

秦漱知面若冰霜,目光前所未有地冷冽起来,低下头居高临下地看向纪望。

“你想干什么?”

纪望慢条斯理地甩了甩沾了血迹、羽毛和些许肉渣的右手,伸出舌头餍足地舔了舔指尖上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