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伊万?”那边风声很大,像在外头,“我是瓦连京。”

“哎哎是,我是伊万。”我一下手足无措,口齿不清,“啊,瓦连京,你好你好。出什么事了吗?”

他那头呼呼吹风,我听不清楚他讲话,走到窗边:“你说什么?没听清刚刚。”

“我说,你家单元楼密码多少,我在你家楼下。”

我狐疑地推开窗,往下一瞥——那中央正站着一个人,没戴帽子也没戴围巾,正抬头望着。

什么?什么?我这下当真慌了神,抓起衣服就往头上套,口里急忙道:“你等等,我下来接你——”

然后赶紧丢了手机,把床给理了遍,又漱口洗脸,抓了两把头发就下去了。他显然是刚从车里下来,没穿厚外套,我颇不好意思领他进了门:“家里有点乱,你随便坐。”

“喝点什么?”我站在餐厅开始忙活,一边与他说话,“我听安德烈说你周四会来,结果今天就到了哈?”

他坐在沙发上翘起腿:“休两天假,过来找工。”后又道:“水就好。”

我给他端了杯水,坐下来:“那这几天一直呆在莫斯科?”得了他点头后,我又顺势问:“有住的地方吗?”

他说有的,公寓还没到期。我点头表示明白。此后便不知道说什么,一时竟然无话。

瓦连京垂着眼睛,吸了吸鼻子,终于开口道:“伊万,”

“嗯?”我立刻侧耳。

“我是来问你的,”他看起来很不自在,一个劲抖腿,“你有健康证明没?什么都好,抽血的单子也行。”

我一下愣住:“健康——”随即哑了声,挤出个笑容:“有,你现在要看?”

他垂着眼睛局促地点头,我便取来给他看,他一项项地看得很仔细,我在一旁故作轻松的样子:“我没有病,你放心。不然也不会不带套了,没那么不负责。”

他把报告还给我,简短地道了谢,我看见他明显如释重负的样子感到心里缠作一团,但又自觉无任何立场感到不快。瓦连京喝了口水后就站起来,道歉说今天打扰了,他本该提早跟我说的,道别时又说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