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以后怎么办呢?”我嗫嚅道,“总不能一个在莫斯科,一个在雅罗斯拉夫尔。”

“开车就四个多小时。”他嘟囔着。

“开四个小时车多累啊。”我说完觉得有些不对,又小声补充道,“我怕你烦。我不怕。”

他听后嗤一声笑了:“那我坐火车来。”

见我没吭声,他斜了我一眼,打趣道:“不要我来?”

我深吸一口气,停顿片刻后低低说:“我天天都想你。”

他转过头来,神情微愕,但又很快转回去,故作诙谐、语调轻松:“那我天天来。”

我突然很厌烦他这种哄骗安慰的口气,哄小姑娘似的,我又不是要他哄我高兴说谎话。我不知道他怎样看我俩关系,经此次滑雪后,我唯一能肯定的是他真挺喜欢我,但也仅此而已;我并不确定他是否愿意为了我作出改变——这个念头一出我就赶紧甩了甩头,不好不好,这才几天啊,哪说得到这一层来。退一万步说,我自己愿意为他作什么改变吗?

这问题很难回答,我对他是一腔热忱,全凭本能行动,能走到这一步已不算被辜负,可要说不觉得如履薄冰肯定是假的,我虽不惮付出真情,却也很在乎得到的实意;我想我目前担心的,不过就是这一点,倒不是说要他改变什么来等价交换,哪怕他真有一点那个意思,我也能立刻赴汤蹈火了。

神想了一路,直到瓦连京停车时我才反应过来到家了。本想邀他上去坐坐,但又想到明天是周一,他得开夜路赶回雅罗斯拉夫尔,只好作罢。谁料到刚在一起就不得不分开,抬眼见他神色如常,只等我开门下车,心里更加难受,好像舍不得的只有我一个人而已。

“瓦连京,”我说。

他看过来,挑着眉毛,等我说出告别的话。

“你喜欢跟我在一块儿吗?”

他一愣,脱口道:“喜欢啊。”

“我也喜欢,”我低声道,“我喜欢得来一天见不着你就难受、心脏发痛。”

他闻言笑了,勾着一边嘴角,很有些匪气,俯身过来一把将我拥进怀里,亲了亲我的太阳穴,热气与喃喃尽往耳朵孔里钻:“……小伊万,傻伊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