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亲哥,难道亲人面前就不需要有自尊吗?

他早就丢弃了这样东西,哪怕有的人认为它大过天。

不同人有不同人的活法,每个人最重要的东西因着他的人生际遇而一直改变。在他这个随时可能挂掉的病秧子这,就是认为生命比任何东西都要珍贵。

皮肤沾了春日微凉的空气,稍稍颤抖,谢早像一尾白瘦滑腻的鱼,苍白无力,病态横生,似乎就要在陆地上死掉一般。

黑白分明的眸瞳却清澈见底,像春日里晒足太阳的草,春风一起,势不可挡,必定碧色连了天幕。

他就像只阴阳鱼,死气横绕,却载满生机,即使这样光着身,也教人难以去想无边的风月,而是存起了一丝对生命的敬畏。

林知和萧漠的表情变的微微严肃,好像在这一刻,小皇帝在他们眼里才真正变成一个人。

谢早叫福喜不要遮住,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论对活着的执着,他这个生来就在生死边缘挣扎求生的人足够给他们上一课。

谢早喝了药,退下厚重华丽的朝服,换上柔软轻薄的常服,在福喜的帮助下上了桌,才生了些气力,声音带着些哑:“林殿下,萧殿下见笑了。”

林知微侧脸庞,侧颜隽秀逼人,微微挑起的薄唇,更是风流韵沾了三分惑意,无端勾人魂魄。

“你倒是乖觉,知道这个病秧子身体没几分看头。”,嘴里讥笑,却是叫人给小皇帝拿了软垫来坐。

谢早抿嘴,现下唇上失了口脂,眼眸微润,倒有些楚楚柔弱:“我自是没有林殿下和萧殿下这样的绝色之资。上次,多谢您了。”

这上次,说的自然就是上次发病被救的事。林知动了动身子,觉得自己有些欺负小孩,小皇帝被他嘲笑无力抵抗还要忍着感谢他,似乎不大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