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露的皮肤上不一会就起了密密麻麻的红点,肿胀疼痛,瘙痒折磨。

谢早张着干裂的嘴唇,脸颊红的发烫,睫毛眨着想赶走飞在自己脸上叮咬的蚊子。

耳尖被咬了一口,眼皮被咬了一口,额间、脸颊也被咬了,谢早痛苦难耐的扭动身体,脚背绷出一个脆弱的弧度。

他着急难耐地挣扎着,心气涌动间又吐了一口血出来,甜腻的血腥味引来了更多的蚊虫。

谢早委屈的哭了出来,高烧的难受和咯血的痛楚,再加上令人难以忍受的麻痒,混着半月来被抛弃的心酸,汇聚成奔腾的洪流冲破心底最终防线的枷锁,在耳边轰鸣炸裂开来。

他崩溃的哭了,即使用尽最大的力气,嚎的脸蛋通红,也只发出了细微的哭泣声,连蚊子都没有惊动走一只。

眼泪从眼角可怜地滑落,冲刷了掉一些凝固的血液,在脸颊上留下一条条斑驳的血痕,像是人流了血泪一般。

赶车人带着黑色的斗笠和斗篷,黑布蒙着面,只狠狠地甩鞭架马,目不斜视的盯紧前路。

一辆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马车就这样飞速的赶了两天两夜。

谢早两天滴水未尽,还发着高烧,人早已经烧的迷糊不醒人事,大小便失禁,狭小的马车里面蚊蝇乱嗡,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谢早意识早就不甚清晰了,唯有本能的求生意愿让他苦苦撑着,吊着一口气。

清晨深林的官道上有一辆马车疾驰着,猛烈的马蹄声燥得周遭的鸟雀四处逃散。

突然,羽箭破空的声音——自树木荫盛的深林里射出,精准的落在两匹马四条前肢上,和赶马的车夫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