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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司南以前也摸过他爹的黑火战斧,但战斧给他的感觉没有山河笔这么亲和,大抵是因为山河笔的主人是名女子,物品随着主人的心性,潜移默化中也变得非常温和。

面馆对面是一家酒馆,幡旗早已经破败,上头的字迹无法辨认,但浓郁的酒香早已经钻到他鼻子里,他几乎是本能地进了酒馆打酒喝。

喝了半斤酒,他又想起了他的姐姐。

小的时候,他爹在仙封跟随将离修炼,他娘体弱,常年卧床不起,大部分时候都是他姐姐带着他的。

在家里玩耍的时候,奶娘有时候偷偷打他,掐的他手臂上都是一块青一块紫,他不敢哭也不敢跟别人说,后来洗澡的时候被他姐姐发现了,跟奶娘对着骂。

十来岁的小姑娘,将一个油腻腻的老女人骂的面红耳赤,羞愧难当。

等他上学堂了,家里的仆人不太上心,每次等到忙完府上的事情再去学堂接他,好几次天都黑了,学堂的学生都走完了,只他一人在那等着。

有一天下雨,仆人久久不来,他以为他要在学堂屋檐下过夜了,一个人锁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直到听到有人喊他名字。

“司南——”

姐姐一个人撑着伞,走了几里路,浑身都湿透了,站在雨里朝他晃了晃灯笼。

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没能阻止姐姐嫁入皇宫,陪在了元禹易身边。

那个懦弱的天子,最后害得她姐身首异处,死在慕容幻手里。

他爹根本不在乎这些,这些年来,他对他们姐弟几乎没什么感情,女儿只是他巩固朝廷地位的工具,儿子也只是他向权力顶峰攀爬的阶梯。

这世上唯一能保护好他姐的人,本应该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