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我刚出来,半小时以后到。”何如许看看时间,对着电话那边的人说,“嗯好,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司机面无表情目视前方,好像根本听不见何如许对着电话说出的那些语气轻佻的调笑,显然对这番光景早就习以为常了。

挂上电话,何如许满脸的笑容在一瞬间清零,打了个呵欠,墨镜后面的目光冷漠又麻木。

又是一年落叶时。

跟去年此时的他相比,今年的他可谓“秋风得意”。去年他只能给费长槐充当没名没分的私人司机,今年公司给他配了车,配了司机和助理。他已经有了一定的知名度,走在大街上需要戴墨镜遮脸了。粉丝不算多,但也比下有馀。

钱,地位,名声。曾经他那么渴望得到的东西,如今差不多都有了。

钱郝把自个儿作死了之后,费长槐就把“耀峰传媒”最好的资源都顺位给了何如许。

有事没事的,费长槐就要拉着何如许,感慨一番世事多艰,人心不古。在费长槐眼中,他费长槐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诸葛亮,何如许就是姜维。“耀峰传媒”支离破碎的大业,以后就要靠他们两个人来振兴。

说来说去,无非就是在告诉何如许:我只能依靠你,你也只能依靠我了。

回想起这尴尬的一幕幕,何如许靠上椅背,苦恼地揉着额头。费长槐到底是混到了多么众叛亲离的地步,才会抓着自己当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靠着何如许攀上的那位“叔”,费长槐才勉强支撑着没有立即倒台。可是谁都看得出,“耀峰传媒”是被一根头发丝吊着的元宝,坠落只不过发生在这一秒和下一秒之间。

车在一个路口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