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寒的真实感将陆秧秧带回了昨日那个大雨中的马车厢,那股始终压在心底的恐惧再次涌起,让她的瞳孔都不自觉放大了一瞬。
也就是这个瞬间,被她心神驱使的萤虫们受到她的影响,翅膀猛然一颤,纷乱飞起,沙画随即溃散,只剩下朦胧的褐色沙粉散落在晃动的烛光里,颜色久久不褪。
很长的一段时间,屋子里都没有人出声,只有暴雨和狂风在重重地砸着窗。
最终,是段峥明先打破了寂静。
“是扼颈。”
他哑着嗓子开了口。
“虽然很多年没有见过了,但扼颈发作时,就是沙画里的样子。”
他上一次见到扼颈,还是在陆秧秧的曾祖父统领山谷的时候。
当年他不过几岁,亲眼看到有叛徒想要将山谷的密道说出去。
但叛徒的嘴刚刚张开,扼颈的咒术便瞬间浮起,鲜血随着飞出的头颅一起溅出,场景极为可怖和震撼。
因此即便时隔了近四十年,他还是记忆犹新,一眼便能肯定。
屋子里的这群人,只有段峥明是曾经亲眼目睹过扼颈的发作,有了他的这句话,方为止马上执笔将纸铺开,落笔后笔走龙蛇,以字问向陆秧秧:“你们当时谈到了什么,引发了‘扼颈’的出现?”
陆秧秧:“他告诉我,阿桃已经死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对阿桃这个名字很陌生。
看到大家疑惑的神情,陆秧秧意识到自己从未跟大家说过幻境的存在,于是她从头开始,将她经历过的几段幻境一一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