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我要带走。”

是宣告,也是不容抗拒。

池砚猛地抬头!

盈盈月光从破落的院子里透进来,将夏菱半个身子笼罩,光暗分明,静谧得像一幅中世纪印象派油画。

她站得笔直,即便深秋郊外的大风也未能撼动分毫。

纤瘦的身子如同一颗劲松,就算是在e国最有声望的神父面前,气势依然如虹,在孤寂冷清的黑夜里,在他的心中立起了一根无形的顶梁柱,将他所有的信念与希望牢牢支撑。

池砚睫毛微动,垂眸掩下波动的思绪。

就在五分钟前,他几乎以为自己就要死在这座荒芜的旧教堂里,自此无人问津,或许连尸体都只能烂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下室,等待老鼠与蛆的啃食。

如果不是她即使出现,以坎桑纳的恶性,恐怕……

池砚重新抬眸,视线定格在不远处与坎桑纳对峙的夏菱身上。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淡然,唇畔挂着漫不经心的笑,摸不清是嘲讽还是看热闹,眼神温和平静,像个旁观者一般注视着面前这个矮矬子神父,任他如何跳脚,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漠然模样。

一静一躁,如此鲜明的对比,高下立判。

夏堂主相当自然地站在了主动者的位置上,原本以为自己大权在握的坎桑纳却不知不觉掉进了被动的陷进。

这一幕,在池砚脑海打下深深烙印,直到许多年以后回味起来,他都会不自觉地勾起如沐春风的弧,以至于眼尾都泛滥起舒适的弯。

他久久没有收回视线,罢了,唇边荡开一抹释然的笑意。

他大概知道为什么整个申京的老百姓即使畏惧,也心甘情愿臣服于夏菱了。

那边坎桑纳嘴唇拨动,好像说了句什么,只见夏菱懒懒掀起眼皮,朝他这边看了眼,接着嗤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