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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陆川给我的一叠资料却更我让窒息。

2000年,榴城日报。我市诚誉中学高二年级的政治老师余则春,近因偎亵女学生而被抓捕入狱,由于性侵未遂而判处5年有期徒刑……

我忽然觉得自己没用透了。

这么多年,我竟然今天才知道她和我来自同一个地方,甚至少年时代,我们也是同一所学校。

她被欺负的那一天,我就在那间罪恶滋生的房间外。我当时陷入父母离世的阴云里,听不见也看不见任何人事。

可我但凡能稍微留点心。仅仅就一墙之隔,一墙之隔而已……

我看着照片上这张和那天海边礁石上一模一样的脸。

无由的愤怒蚕食我每一寸理智,我第一次有了杀人的冲动。

“听说余则春出狱后,一直在找季烟惟,口口声声说要弄死她。”陆川的语气淡漠,不带任何情感。

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我的姑娘不爱出门,为什么逢年过节从不回家,为什么只字不提从前。

我点烟的手几乎在颤抖。

“对了,那件事情以后,那姑娘病了好几年,直到搬到东城,精神状况才稍微好一点。下面有诊疗记录,你自己看。”

陆川离开的时候,只留给我一声叹息。

我翻着那一页又一页雪片般的诊疗记录,心如刀绞。

原来我的蝴蝶,曾被人残忍地折断翅膀,所以她才用一层层的厚茧将自己包裹。

密不透风,不见天日,她一直都是一只濒死的蝴蝶。

我却不知道。

她得多爱我,才肯一层层抽丝剥茧,卸下防备,才肯为了我,重新织起那破碎不堪的翅膀,拼尽全力地飞到我身边。

季烟惟,你得多爱我啊。

活了二十九年,我从不轻易哭。我曾以为自己不过是一个无心无情的冷漠怪物,原来只是,未到伤心处。

我把头埋进臂弯,第一次这样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