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位又病弱又位高权重的狠心人,刚刚绷足了劲给自己来了一箭。

收了收恼意,段栖迟甫一睁眼,却看见嵇雪眠也正瞪瞧他。

已经是良久,嵇雪眠呼吸不畅,近乎窒碍。

渐渐的,清冷的眼眸竟然红似薄樱。

嵇雪眠低垂着头,心口说不出的憋闷,“……到底是谁不讲理?”

段栖迟叹气,指尖无奈贴住他的又红又涨的滣角,轻轻搓了两下,满是安抚的意味。

“你我都不讲理,对吗?”

嵇雪眠视线下移,段栖迟离肩胛骨下面几寸的距离被自己的箭扎的极其深,现在都还在流血。

所以更不讲理的人到底是谁?

嵇雪眠头昏脑胀,一时间竟然难以分辨。

“……母亲,我的风筝挂在树上了!”

“嘘——不要打扰别人。”

“为什么?哪里有人呀?”

“他们在风里呀,走吧,宝贝。”

树顶的风筝被那位母亲轻巧敲打了下来,随着她的动作,几枚树叶飘然零落在地,春树开了满枝的白桃,花瓣飘落,坠在段栖迟肩头。

桃花被血染红,美的凄烈,沾上他一身的血气,仍旧笑的愉悦惬意,竟然像个恶鬼。

嵇雪眠被这个想法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