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雪眠骨架子酸,只一条腿迈了出去,就被段栖迟搂着腰扛了起来。

抱着搂着,动作极其亲昵越距。

嵇雪眠心里想着要跳下去,脑子里却一张一张闪过思虑。

庞英……闫明……灵音……兰慎。

他身边所有的人,除了他,没有不畏惧段栖迟这位摄政王的。

明面上看,他确实可以针对自己,不许别人给自己求情,也可以一气之下杀了他们,也没谁敢追究他的不是。

这位摄政王是有多么自负,嵇雪眠心知肚明,不能再清楚了,他抛下滔天的权势来南疆这荒芜之地打仗,他要的是战功赫赫,还是绝对无可匹敌的天下共主之荣?

不管是什么唾手可得的东西,也都比不上嵇雪眠一人难对付了。

嵇雪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他们考虑,万一段栖迟真的追责,谁也跑不了。

只见段栖迟几步走回卷帘前,撩开帘子,把嵇雪眠按在幔帘后的矮铺子上,“我的肩膀还疼着呢,雪眠,你是不是应该赔我些什么?”

嵇雪眠眼皮微挑,“赔你什么?”

段栖迟笑笑,则是回身,翻翻找找,取出一摞略有些陈旧的奏折,一张一张摆在嵇雪眠面前。

奏折上的笔体清秀劲瘦,一看就是嵇雪眠的手写出来的,他的字和他的人一样,并不狂狷,极其稳妥,却带着折戟销铁的决绝,一点也不温吞。

另一个笔体,显然出自皇帝宣沃,不算稚气,反而在细枝末节处精细用心,用笔大胆。

嵇雪眠认得,他挑出的这几张,都是他和皇帝平日里写的,没有特别的机密,大概内容都是关心至上。

“王爷叫人搜了我的帐篷?”嵇雪眠语气平静,不像是疑问,而是在陈述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