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撑着力气,说道:“那就请王爷在姑苏把我放下,我去买些香料,熏熏衣裳。”

段栖迟思考了片刻,“倒是个好办法,只不过,天下的哥儿都不是一个味道的,你怕什么?”

嵇雪眠别扭地移开视线,“我只是不想被别人闻到,没别的原因。”

段栖迟略微逼近,神色很是愉悦,抬手,掐了一下嵇雪眠的脸颊,“照这么说,对你而言,我不是别人,对吗?”

“……王爷请自重。”嵇雪眠想拍掉他的手,却因为没什么力气,像是摸了一下他的手背。

身子发着病,嵇雪眠又沉沉睡去,朦胧间,他觉得唇瓣被什么暖热事物接触了一下,呼吸困难,不知不觉地张开口,迷迷糊糊的,不自觉地往下咽,很快就又睡着了。

段栖迟揉了揉他的唇角,心里想着等回了京城,就让御医院的人瞧瞧他的病。

一直到了姑苏城,嵇雪眠才被热闹喧嚷的市井声音唤醒。

恍惚间,好像很久没见过这么热闹的场景了。

京城入夜有宵禁,时常是安静的 ,然而江南水乡的姑苏入了夜,自然要比京城还要喧哗好几分。

段栖迟见他醒了,自然而然地牵着他的手,几乎是扶着他下了马车。

嵇雪眠几次想避开,都未遂,还好兰慎拿了浣洗过的衣裳来找他,嵇雪眠回了马车更换。

换完了,又被等在外面的段栖迟殷殷接下了车板子,生怕把腿摔断了一样小心。

这姑苏城不比京城,没人认得他们,因此,嵇雪眠只好就这么被他牵着,攥紧了,慢慢地往长街里走。

林渊快走两步,跟了上来,低声说道:“王爷,闫大人听说嵇首辅醒了,要他喝药呢,您看?”

嵇雪眠几乎是发自肺腑的,不是很情愿的,清冷的声线微微抖起来,“我不想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