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嵇雪眠的耳尖可疑地红了一点点,盖在乌发间,看不出来。

段栖迟却撩开他耳畔的乌发,带着探究的神色,顿了片刻,半晌,他才懒洋洋的说道:“从小我就好奇,每次你一脸红,定会把耳朵藏住,今天才发现,原来你是连耳朵也会红的。”

嵇雪眠微微躲开他的动作,这才发现,他的头发正披散着,没规没矩的,束发的簪子也不知丢去了哪里,自从唐马寨出来之后,簪子就下落不明了。

段栖迟卷起他一缕乌发,取到鼻底,轻轻嗅着,闻到熟悉的桂花香油味道,神色很是安心,好像他这样嗅过很多次。

嵇雪眠想不通,段栖迟是什么时候养成的这个毛病,他清醒时候从未见过,那便是……

甫一反应过来,脸颊又红了。

段栖迟好奇,学着嵇雪眠的语气,调侃他道:“又脸红什么?首辅大人动不动就脸红,成何体统?还怎么当宣沃的老师?红着脸打他手板吗?他日在朝堂上,也红着脸训幕僚?”

嵇雪眠被他接连几问,顺着他的话茬想了一想,顿时更羞愧了,外面艳阳高照,他怎么偏往见不得人的地方想?

“……你别看我。”嵇雪眠咬了下唇,扭过头去。

段栖迟微不可查地笑起来,眼睛都眯成一条狭长的弧度,离他的耳垂只有一寸距离。

他来了南疆多久,喝药就喝了多久,眼下,除了他身上又甜又冷冽的味道,又混杂了清苦的药味,独特到只要嵇雪眠出现在他视线里,段栖迟的鼻腔里好像就能闻到,便知道是他来了。

段栖迟慢悠悠地闻着,接着说道:“你的哪里我没看过,有什么可害羞的?”

嵇雪眠彻底不想理他了,抬手掀开马车小帘,叫林渊:“兰慎呢?”

林渊架着马,听见嵇雪眠叫他,立刻回头:“嵇大人,兰慎在后面车里,要叫他吗?”

嵇雪眠一手掀帘,略微点头,“告诉他准备件干净衣裳,停车的时候我去找他。”

放下帘子,段栖迟靠在软垫子上,杵着下巴看他,目光中有几许不理解,“你换了哪件衣裳,哪件衣裳就会染上你的味道,藏也藏不住的。”

嵇雪眠却缓了缓,刚才一起身,血液马上开始倒流,心发慌,手发汗,晕的他只想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