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栖迟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看着嵇雪眠。

那眼神里,别人也许看不出来,嵇雪眠看的明明白白。

段栖迟要忍不住发疯了。

嵇雪眠骑虎难下,宣沃也正目光如炬地看向他,丝毫没理会怀中哭啼啼的雪公子。

嵇雪眠不会包庇任何人,他长这么大坦坦荡荡,从来问心无愧。

但是为了段栖迟,他可能要破戒一回。

嵇雪眠抖抖长袖,站起身来,身姿笔直如雪松,削瘦似一把利刃,仿佛不管他说什么,都一定是确凿的真相。

他穆然道:“臣只看见雪公子自己脱了衣裳,其余的什么都没发生。”

宣沃仿若被雷劈。

他不甘心道:“先生,您难道相信摄政王没做过,也大过于相信朕的判断?您……”

嵇雪眠知道他想问什么。

嵇雪眠理应当站在宣沃那边,共同搞垮段栖迟。

可一旦撒谎,诬陷段栖迟确实欺负了雪公子,他嵇雪眠怎么办?

骂名远扬,千古罪人?借着其他人的脸,同时蛊惑皇帝和摄政王?

雪公子背后的人用计,试图一箭双雕,弄死段栖迟和嵇雪眠,用心何其狠毒?

嵇雪眠宁可下地狱,也不能被人诋毁清誉。

更何况,他对段栖迟了如指掌,说了相信他,就绝不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