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只能偷偷看的人就坐在眼前,尽管他已然是权势无匹的摄政王,颠覆超纲不过是想与不想,有没有机会,也敌不过向眼前人再靠近一步那样来的欣喜。

他们之间有太多的鸿沟,要一点一点跨越,眼前能让嵇雪眠不再那么抵触他,已经是极大的成果了。

嵇雪眠感受着这份难得的静谧,很是惬意。

段栖迟墨黑如小扇的长睫纤细修长,在高挺的鼻梁下投出一片暗影,那张清俊的脸更显深邃。

他正斜着眼睛看自己,眼角眉梢却有一缕说不出的脆弱。

嵇雪眠头一次注意到,他水红色的薄唇中央仿佛含了一枚玉珠,好看的很,却正紧紧抿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嵇雪眠亦是看着他,两双视线只是交缠着,谁也不说话,听着风吹过来的声音,撩起耳边的发梢,搔的鼻尖很痒。

嵇雪眠压低了声音,问道:“你怎么知道假山后面有个凹陷是放鱼食的?”

段栖迟听着他的声音,清冷泠然,像是风里吹过来的风铃,轻易就能拨动他的神思,不由得浅浅低笑着,“那是我凿出来的,刚进宫那会儿,我常常一个人喂鱼,没人打扰我,还挺快乐的。”

嵇雪眠却觉得他的语气里并没有快乐的情绪,想了又想,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心,“你们漠北……有什么特别的风俗吗?”

段栖迟反握着他,轻轻问:“风俗很多,你想听吗?”

嵇雪眠不想让他觉得自己是在刻意打探他的身世,便笑了笑,“想。”

段栖迟看着他的笑,不由得吻了吻他的手背,寻思了片刻,“我们漠北除了生性自由,爱人也可以自己选择,须有媒人牵线,送羊马作聘礼。”

嵇雪眠嗯了一下,“这我倒是听说过。”

段栖迟却深深看着他,“一旦接受了聘礼,就不允许改嫁了,生同衾,死同穴,都要在一起,所以我们只娶一人为妻。”

嵇雪眠了然,便道:“确实与我朝不同,我想知道,通常送多少只羊马才是主流?这一段可以在学堂上教授学生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