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常青早就料到他要这么说,“你可别再去招惹摄政王了,我可听说他正搅和进了一桩阿芙蓉的案子,被大理寺盯得死紧,琢磨着给他收拿归案呢。”

“哦?”嵇雪眠不咸不淡地说道:“二舅前些天不是还撺掇我,嫁给摄政王也是好事一桩吗?”

他二舅嗨呀一声,“那不是当着摄政王的面吗?再说了,他傻呀?你天天弹劾他,他也不敢真娶你,万一哪天死在你枕边,那成什么事了?”

嵇雪眠垂下眼睫,嘴角微微有些笑意,慢慢悠悠喝了一口安胎药,“说的也是。”

就算是给了他定情信物,那也是私人的事,搬不上台面。

真搁在国事面前,嵇雪眠和段栖迟都是一样的人,谁都不会提,外人看来,就是水火不容的两个人而已。

“谁叫他非得想篡位呢?又不安分,先是他,又是睿王,都想当主子。这朝堂扶的……”嵇雪眠很认真:“累啊。”

梅常青倒是心疼起他来,定定地看着他,破天荒骂了一句:“那个混蛋。”

“什么混蛋?”嵇雪眠浑然不觉,肺里又好像烧起来。

只好用右手攥拳,堵在唇边,在玉润修长的食指上咳出一点血来。红色的血散在莹白的手上,看起来极其触目惊心。

梅常青急的眼睛里直冒火:“你怀着那混蛋的孩子,身体却日渐孱弱下来,你看看你几天不见,又消瘦了不少,还咳血!我看他也没少抱你,他脾气驴脑子也驴?怎么就没往这上面想?”

嵇雪眠比较坦白,“因为我也没想到我能怀孕,也不想告诉他。”

“这个是我的孩子,我生的。”嵇雪眠如此认为。

梅常青眼前一黑,被他气的一拳锤在塌柱子上,却是心疼他至极:“你都多大的人了,怎么一点也不小心!”

嵇雪眠可能都没注意,其实外人都能看出来,他整个人像是脱了一层血肉那样,十分脆弱易碎。

估计等到过几天上朝,还要众目睽睽之下把持这副高不可攀的冰冷神情,估计心血都得熬净了。

嵇雪眠只是蹙了蹙眉心,用手帕擦了去,“要怎么小心?喝避子汤?这事不应该怨摄政王不注意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