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嵇雪眠看过不止一本,谁让他过目不忘,一目十行,看书太快导致看的又多又杂,很快就把能看的史书监本之类的都看完了,直到他发现,民间撰写的杂书好像也很有趣。

这要是让段栖迟发现清高孤寡的首辅帝师某些消遣是看乱七八糟的杂书,脸还要不要了?

总之,嵇雪眠不用想都知道,摄政王带着首辅大人出现在产前私塾,又有多少即将热卖的画本子要出生了。

沈敬和孔月离老远就看见了他们,摆了摆手,朝他们走来。

沈敬如今像是真的变成了一个模范夫君,扶着孔月,尽心尽力,全没有在军营时的浪荡样子。

俩人非常亲密,孔月也许是一个偏好求全的性子,寻常人家的女子遭遇丈夫在外吃花酒,大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似她这样为了要个说法痴情苦等十余年的,已经是不多了。

更遑论太后,太妃,皇后这样的尊贵女子,从来没什么情爱可讲,先皇真的爱过谁,连熟通史册的嵇雪眠也不知道。

宣懿是个把女人当玩物的傲慢人物,宣沃则是醉心于皇权的野心家,如同所有被摄政的皇帝一样,用乖巧听话掩饰不甘心,但终有一天,野心勃勃会浮出水面。

嵇雪眠突然想起了皇后托付给他的小公主,公主还那么小,日后免不了要面临和亲,这是无法避免的史书轨迹。

“愣神了?”

段栖迟轻轻捏了捏他的手骨,低声提醒他,全然没有调侃的笑容,非常温柔地问他:“看见他们俩和好,你触景生情?”

嵇雪眠看着沈敬越来越近,淡淡道:“书中常说,浪子回头金不换,似乎并未把贤妻良母的心思考虑在内。孔月苦等他多年,如今有了孩子,这算是成功了?”

“她等成功了。”段栖迟把他的手攥在手心里,大大方方地让别人看,“年少夫妻多波折,有了孩子以后,大多会安稳持家。”

嵇雪眠的心不小心跳停了一拍,他扭过头,很认真地看着段栖迟,“对不起。”

段栖迟先是一愣,而后了然地笑了笑,低头俯身,轻轻地吻在他鬓角上,“你和沈敬不一样,等你这么多年,我心甘情愿。至于这两个小崽崽,是额外的礼物,我同样甘之如饴。”

沈敬和孔月看见他俩,沈敬心里有数,孔月还是一头雾水,沈敬在她耳边解释了一下,孔月马上就低下头,“摄政王……之前我不是有意撒谎的……”

在身姿挺拔的段栖迟身前,孔月显得特别小一个,嵇雪眠扶起她,“无妨,多谢当时你的好心,下官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