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沃在身后喊:“老师,等公主长大了,可以请您教导她吗?”

小公主尚在襁褓中,阿兰抱着她,脸上却是意外的平静。

或许,这样也好。

嵇雪眠轻轻地笑了笑,“臣荣幸之至。”

另一边,太妃正在寺里礼佛,听见身后的脚步声,没有抬眼便知是谁。

“皇帝,你来了。”

段栖迟向她一拱手,“母亲,阔别多年,身体可还康健?”

郑太妃跪在佛前,垂下双手,漂亮的桃花眼里有些哀怨。

“我还以为,你此生不愿再原谅我。当年失去了你,我一时想不开,得罪了先皇,在这寺庙里一待便是半生,从小到大没有照料过你,你……可曾恨过我?”

段栖迟瞥见她发间一缕白,心尖一抖,她年不过三十岁,就已经愁白了头发。

比起母子,段栖迟和她更像是熟悉的陌路人,但是当她站在眼前的时候,再没什么称呼比娘更合适。

段栖迟就在此时此刻想起嵇雪眠。

他放下了,自己既然是他的人,也该学着他放下。

“儿子从未恨过你,只是对命运不公略有微词。先皇的仇,儿子已经报了。”

段栖迟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彻底释然,“您,永远是儿子的母亲。”

郑太妃点点头,双手合十,虔诚一拜:“阿弥陀佛,我佛慈悲,这么多年的夙愿,到底是了了。”

守在外面的太监这才跑过来,急匆匆地跪下,“皇上……不好了,嵇首辅他……他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