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栖迟瞳孔微眯,郑太妃眼前一黑,差点倒下去。

段栖迟上前一步扶起她,郑太妃扶了扶额,直摇头:“无妨,去看看首辅大人,他若是没事,大婚之后,你带他来见我。他若是有事,我绝不会饶你。”

话说得狠,段栖迟却笑了笑。

母亲很喜欢嵇雪眠,也很喜欢他们的孩子。

深宫中的女人大多如此,一世的荣耀成也帝王,败也帝王,帝王死后,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段栖迟不由分说地跪下,双手合十,许下誓言。

谁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四周静悄悄的。

半晌,他抬头,露出一点点笑意,“希望母亲能亲手缝些衣物,儿子先代他们谢过。”

郑太妃浑身颤抖,点了点头,“好……好,你去吧,我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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嵇雪眠回府的路上走到一半就开始腹痛难忍,说不出来由。

巧的是,正撞上了从方将军府请安回来的李御医,听闻首辅大人的轿子打对街走来,李御医慌忙下轿子来接,谁承想半天也没听首辅大人让他跪安。

兰慎本来在赶马,掀开帘子一看,不好了,“大人您怎么了?”

嵇雪眠没什么力气,咬着嘴唇直摇头,苍白细瘦的手指揪紧了衣袖,额头上满是细汗。

兰慎吓得手指发麻,“快去告诉皇上!李御医你就别跪了!快起来看看咱们大人这是怎么了!”

李御医生怕人头落地,叽里咕噜从地上爬起来,膝行爬到了轿子里,手上一搭脉,眉心紧跟着就皱了起来。

“首辅大人的老毛病又犯了,肯定是去了什么不干净的地方冲到了,赶紧回府喝药!还有这一身的血腥味,怀着孕怎么能去监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