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住自己的手指,堵住呜咽,尽量让自己哭得不那么大声。

被泪水堵塞的模糊视线里全是来来往往的匆忙身影,一分钟可以走过很多,但没有一个停在他面前。

路过的人都有事情要忙,或是为了自己,或是为了别人的生命,无人愿意用自己的宝贵时间来为一个成年人的崩溃买单,这才是人间常象。

哭完了,他感到稍稍轻松,昏涨着脑袋进卫生间洗了把脸。

回到病房前,他愣住了。

本应该洒落一地的日用品被人好好的捡在袋子里,他走近看了一下,一个不少。

一抬头,发现林叔扶着门框站在他面前,满脸心疼地看着他。

第二天,他满眼血丝,腰酸背痛地慌张去挤早高峰的地铁,带着淤青牙印的手紧紧攥着公文包,生怕一不小心就被拥挤的人群挤掉。

那段疲惫麻木的时光不见天日,他就像身在黑色汪洋,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马上要溺毙的痛苦。

想起那段时间,丁梧仍觉窒息。

他痛苦地揉了揉脸,觉得自己今天这通对易宁的脾气很是狐假虎威。

用冉以竟的名义来发泄丁梧的痛苦,离谱又可笑。

丁梧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恍惚间想起今天是自己的头七,他深呼吸了几下,扭动车钥匙发动车子,打着方向盘,慢慢驶出地下停车场。

今天雨下的很大,他不敢开快,到达墓园时已经快要临近闭园时间了。

他撑起雨伞,豆大的雨滴砸在黑色伞面上,发出厚重的敲打声。

等到他找到自己的墓位,他的裤脚已经全部被打湿,湿哒哒的裤腿贴在小腿上,很是难受。

可他已经顾不上这些了,因为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墓前已经被摆好了祭品,有猪肉、鸡肉各种肉品和水果,甚至还摆上了三个小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