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梧歪头,看了易宁又看,最后伸出揣在怀里暖了一会的手,轻轻地在易宁的睫毛上刮了一下。

他呼吸收紧,比出食指,沿易宁细瘦的鼻梁往上,按着他紧皱的眉心缓缓地揉了揉。

“小猫儿,别皱眉毛。”丁梧轻声道。

你都在梦里看见了什么苦痛,怎么睡着还要皱眉毛呢?

他叹了口气,闭上眼睛想要小憩一会。这个人昨天仗着自己喝醉不让他睡床,今天发烧还不愿意去医院,他就只能彻夜在旁边守着,免得出什么事情。

他也不是铁人,两天没睡好觉已经让他疲惫无比了。

想着想着,丁梧笑了,怎么再活一世,还是个操劳命。

窗外的雨开始慢了下来,没有了最初煞人的气势,淅淅沥沥纠纠缠缠,在街道的白色灯光下,倒像初冬的小雪。

雪覆了一层又一层,外面尽是乳白色的夜雾。

迷迷糊糊间,丁梧突然感觉有人在扒拉他的手。

他睁眼低头一看,发现易宁居然醒了。

之前被丁梧揉开的眉尖又微微紧蹙着,他的眼睛湿润,泛着水汽,好像已经醒了很久。

丁梧的呼吸放慢了,他沉下声,刚要开口问他感觉怎么样,手腕就被易宁给虚虚攥住了。

他虚弱地咳嗽了几下,声音沙哑:“你躺下睡一会,不要坐在那里睡。”

“我躺下睡?”丁梧有些懵。

他扯了一下床边垂下的被子,犹豫地看着易宁:“我躺下睡,你岂不是会睡不着?”

易宁脑子昏涨地望着他那副委屈的样子,一时间也分不清他到底是装的还是真的委屈,他摇了摇头:“我没有那么娇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