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丁梧马上关了灯,干脆利落地掀开被子钻了进去:“那我先眯一会。”

他拍拍自己的枕头,扭头对易宁说道:“有事叫我。”

易宁大半的脸被被子盖着,他睁着一双露在外面的大眼睛,看着丁梧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没多一会儿,他便背对着易宁,缓缓传来平稳的呼吸声。

丁梧睡着了。

可易宁却毫无睡意。

他很冷,是那种从脚底到头顶都在泛着寒意的冷,他缩紧身子,下意识侧身冲着丁梧的方向,试图感受到被子另一边传来的温热。

好像不行,床很大,丁梧躺下的位置离他还是有点距离,易宁闷声咳嗽了一下,抿着唇,慢慢地往那边蹭去。

骨节分明的手指抚在雪白的床单上,暧昧地留下凌乱抓痕。

外面的雨声已经渐渐停住,偌大的房间里,只有窗外传来的若有若无的雨滴声,以及布料蹭过布料的缓重声音。

易宁像是逆游在湍急海流中的鱼儿,大口大口无声呼吸,离得越近,他就越渴望那份温暖。

终于,鱼儿游到了目标地的临界线处,易宁还没来得及松口气,身旁那人突然翻了个面,侧身压了下来。

是封闭的山谷猛然敞开,大风无休止的刮了进来。

易宁其实只想要一点,可他给的太多。

男人体温偏高,尤其刚刚抱胸睡觉的姿势使得他胸口处的皮肤更热,易宁猝不及防被他收拢在怀里,贴着他的心脏呼吸,鼻息间全是他身上的味道。

易宁掩耳盗铃地捂住自己的胸口,那里跳得很快,扑通扑通,一声一声擂在他的胸腔。

他怕自己的心跳声太大,不小心吵到了抱着他的人,他又怕自己脸上的温度太高,不小心烫到身旁的人。

丁梧的脸蹭了蹭易宁头顶细软的头发,好像感觉有点不太对劲,他眯瞪着眼睛喃喃道:“嗯?我抱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