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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则他并不担心蘩倾能否将政事处理妥帖,可忙碌了一日之后,若能与知心老友小酌三五杯,发发怨气,总胜过他自己一个人憋闷。

蘩倾感怀东寰的情谊,便吩咐桑轶务要好生照顾好东寰,还忒大方地将自己历年收集的好酒,毫不吝啬地敞开了让东寰品用。

还没走进东寰的居所,便见院子里竹几旁,一坐一立。

坐着的,是东寰,而端立在其身侧的,正是自己的长子桑轶。

但见东寰一手握扇,一手执杯,似乎在慢条斯理地细品杯中物。而身侧的桑轶,则穿着一袭于东寰同色近款的银灰滚宝蓝镶边的水纹长袍,双手捧着酒壶,见东寰微微抬起空杯,便毕恭毕敬地弯腰斟酒。

一见此情此景,蘩倾气得险些歪了鼻子!

——好你个东寰,竟敢拐了我的儿子给你当孝子贤孙?

又暗气桑轶没骨气,叫他好生招待东寰,却没叫他一见东寰就骨头软得恨不能全身贴上去——看看,就连衣衫都是一个调调的——你到底是我儿子呀?还是东寰的儿子?

蘩倾沉着脸走到院外,重重咳一声,便见对面的两人齐齐抬头。

其实,自打蘩倾一露头,东寰就看见他了。只是,他却故意装作不知,耷拉着眼皮小口小口地品酒。

而桑轶真真是没瞧见父亲——他全副心思都放在东寰身上啦!此时见父亲的面孔吊得有三尺长,顿时心虚,赶紧放下手中酒壶,走上前来施礼:“父君安好!您来看望上神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