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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就咱们俩!”朱西溪点头道,随即取出一只大大的食篮,将各色糕饼、小食,连带一大壶冰镇的葡萄浆都放了进去。

织炎在前面蹦蹦跶跶,几步远处,朱西溪一手拎着食篮,一手在额前搭了个凉棚,慢悠悠地向远处张望。

琉璃溪四季分明,却没有酷暑严寒。便是从节气上讲正值三伏天,却依然犹如煦暖融融的春日,只在日头最盛的时刻略有些灼意罢了。

而只要躲在浓密的树荫下,便是一袭阴凉。伴着风拂梢叶“哗哗哗”的轻响,脸上身上落下点点跳跃的碎金,不消一时三刻,便能让人困意上头,眼皮直坠。

朱西溪懒洋洋地躺在尺高的草丛里,任淘气的草尖挑逗着拨弄自己的发髻。她随手将散乱的碎发往耳后一拨,惬意地摊开四肢,好似一个歪歪扭扭的“大”字。

不远处摘花拔草的织炎,嘻嘻哈哈地跑过来,望朱西溪身边一坐,随即向后仰去,成了小小的“大”。

这一大一小相视而笑,“哈哈哈哈”,惊飞了原本想来凑热闹的蛱蝶。

这便是朱西溪与织炎最喜欢彼此之处。

若是换做与其它人出游,金婆婆必然会看着她,要她这样做那样摆,步子迈出多大才最合宜,而不会将裙摆绷得紧紧,披帛要如何挂戴才显得风姿卓绝,既飘逸又不会被经过的枝桠蔓草拉住。反正,金婆婆是绝不可能允她这般没形没象地躺在地上。而凌紫呢?必然会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幽怨地望着自己,然后老气横秋地长叹一声:“可惜了你这身材个儿头!若是换做我。。。。。。”——凌紫生平最大的遗憾既是人小个儿矮,纵金婆婆使出吃奶的劲儿来打扮她,也是枉然。

而唯有与织炎在一起时,她完全可以忘记这一切,想怎样就怎样,即便满地打滚,织炎只会“嘎嘎”笑着与她一道打滚儿,而不会说半句“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