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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东寰一想到魂魄活活剥离出体的巨大痛苦,便心头发颤,无法下定决心。

东寰修为高深,可整整一夜护持朱西溪的心脉,竭力不使其被魔毒侵染,已令其筋疲力尽。即便如此,朱西溪面上的魔气越来越浓,鼻端前的黑色晶粒越来越多,已有半粒米大小。

情势危急,时不我待啊!

东寰强抑心头痛意,好半晌,才定住神识,哑着嗓子只说了一个字,“可!”

他轻轻抚着西溪的面庞,指尖却是止不住地轻颤。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接近朱西溪,却哪承想,自此之后便会生死两别。

这一刻,他心中满是懊悔——悔自己虚伪,悔自己刻板,悔自己错失真心,悔自己误却情意。如果时光能够倒流,他想——他一定不会再放手——千万年的冷清之后,他怎会糊涂如此,不识真爱?

东寰的手掌渐渐移至朱西溪的百会穴处。

或许,掌心的汗太过湿冷,昏迷中的朱西溪居然微微一动,齿间发出轻轻一哼。

东寰大惊,却见怀中女子依然双目紧阖,方才的动作不过是无意识罢了。

“你且忍忍。。。。。。忍一忍。。。。。。”他喃喃低语,仿若催眠,掌心却突然发力,一缕白光骤现,罩在朱西溪的头顶之上。

顷刻之间,朱西溪汗如雨下。想来是痛彻心扉,便是在昏迷中,她也痛得五官扭曲。剧痛将昏沉的意识激醒,不一会儿,朱西溪便艰难地睁开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