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雾却像是早有预见似的,在枕头飞出门框的一瞬间,向着旁边移动了两步。失去了阻挡物,枕头径直向前飞去,拍在霜雾身后的墙壁上,留下沉闷的撞击音。

一只手突兀地出现门框上,红棕色边框衬得手指越发的修长白皙。手将门向后一带,一个人影随着门的移动登时显露出完整的形容。

纵观郦氏各代掌权者的画像、亦或是照片,即便风貌各异,也全是风情万种。代代基因的筛选、优化,宛如洗练,将这件艺术品的神性推向至高处。

铄石流金般的瑰丽,却也未能教人轻易小觑于他。顶级资源的倾灌下,呈现的是郦氏新一代继承人日益茁壮的野心,与愈发无法直视、如同辉耀的气场。

然而此刻,这位与霜雾同岁的少年,正将他那双原本勾魂摄魄的凤眼眯成了两道缝隙,眼睛下面深深地印出了两道青黑,连衣裳也看得出来是匆匆套起、还未纽扣地披挂在身上,露出整个胸膛。未曾饱眠的烦躁,令他的周身仿佛充斥着杂乱无章的黑影,混乱地让人忍不住就想要退避。

郦明旸似乎是想要保持一个礼貌的微笑、却又实在是恼怒,于是在笑意中越发的咬牙切齿:“霜雾,凌晨三点给我打电话、还在我卧室前报菜谱,现在你最好是在祈祷。”约莫是被气狠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连带着胸膛也产生很大的幅度变化。

他阴恻恻地笑了一声:“要是无法说服我,今天的蛋糕有多少算多少,我就是摁着也要给你灌下去。”

霜雾不喜外人随意进出私宅,自然知道好友亦是如此。他此番前来,随行助理在车内等候未曾进来,所携物件也是由自己亲自拿着。

他将裹着牛皮纸的密封袋拆开,递给了郦明旸,只轻快地道:“你可以试试,希望你不会后悔。”

郦明旸:“……你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