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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潮 宴时陈羡 898 字 16天前

打工的钱都被男人骗走了,等不到那个男人来,她妈起先还是扛着的,生了她以后产后抑郁了,流言蜚语的攻击太猛她没扛过来,人变得暴躁易怒,后来傻里傻气,吃饭流哈喇子,好的时候会摸摸陈恹的头,抱着她在院子里叫她恹恹。

发病的时候抓着她的头发用脚踢她,问她怎么不去死,大概是陈恹长得太像那个男人了,所以她经常指着陈恹骂讨债鬼,短命儿,去死去死。

什么难听的词都骂,说到后面没力气了,就拿东西砸她,陈恹一开始哭,后来不哭了,她怕别人看笑话,也怕刺激到她妈,要是她死了,她一个人更害怕,毕竟她只有一个妈妈,也真的,只剩妈妈了。

逆来顺受是陈恹在这样的家庭养成的习惯,她挨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毕业了,别人有那个福气可以聚在一起吃着东西考虑以后要去哪所高中上学,假期怎么度过。

陈恹不行,别人找学校的时候,她在翻找哪个地方招工,她想赚钱,治好她妈的病。

尽管那需要很多的钱,她现在才几岁,还可以赚很多钱,想到这里,她是轻松的,包里还放着找到的招工单子,想回去念给她妈听,和她说说话。

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情,没有可怕的那个人。

在她回去的路上把她拽到一旁的野草丛里,那个手没有撕开她的衣服,没有分开她的腿,感受不到那种撕裂的疼痛的话。

陈恹甚至觉得她这一生这么过下去也没什么苦不苦的,不会绝望,那些嘴巴不饶人的小镇婆娘在她的耳朵里也没有那么惹人嫌弃。

那个男人完事以后,一脚踩空被河流冲死了。

他的恶行甚至没有被人揭露。

所有人把一切都怪到这个16岁的女孩子身上,但其实,她明明还那么小。

她们说陈恹比她妈要恶心,小小年纪就会勾引人了,不许自家的孩子和她玩,说她秽气,搞疯她妈,还克死了人。

陈恹用这种更悲惨的方式,走了她妈的路,也变成了这个世界上唯一理解她的人。

那个男人,她甚至没真正见过他的样子,天太黑了,只听到耳畔像野兽一样粗滚的呼吸,还有烟酒的恶臭。

公共电话亭里,在妈妈手心里攥到发白发黄,模糊字迹发散快要看不清的号码,被她偷去打,回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