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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没那块帕子,景承也肯定知道他会摸到床上的痕迹。年轻的太监给太子侍寝,没什么好避着人的,宫闱里这种事不算稀罕,哪里轮到他替景承遮遮掩掩的呢,多此一举。嘉安低下头,先前那滑腻的触感像是还留在指尖上似的,像潮湿的蛇游走到他身上,盘踞着他的喉咙,也不知道怎么,反倒是他羞愧起来了。

把帛带束紧,戴上金冠,景承抬手摸着发髻,“好了?可别走在路上突然散了。 ”

“等会儿你悄悄还给他罢,别和人提。”景承从镜子里看着他,两道促狭的眉毛一挑一挑地撺掇他,仿佛是相约去恶作剧的孩子要求对方保守秘密,无形中把他拉拢成一个共犯。

“你知道给谁。”景承又说。

“知道。”名字差一点就脱口而出,但好歹是没有说。

“那个鸡蓉玉米羹,做得太淡,你吃了罢。”景承把湿漉漉的脚伸出来,往前一踢。帕子又丢回嘉安怀里。嘉安顺从地跪下去,用宝泉的帕子替他擦净水渍,穿上鞋袜。

第5章 太子的宝泉

照例是要向太子磕头祝寿的。今年又格外严肃些,凡是寿光殿在册的宫人,从近身伺候的内侍,到外院洒扫行走的杂役,黑压压跪了一院子。嘉安在最末排,抬头四下望了望,“宝泉怎么没见?”

“谁晓得……你管他呢。”含糊其辞的回答。

“这么大的事都不到?”

“你看看这一大堆人,谁瞧得着他到不到?他狂他的,关你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