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两道细眉忧愁地撇下去,一点惆怅漫上来:“如此应付本宫,真叫人伤心了。”

这一席话敲在蔡昌心头,听得人战战兢兢、诚惶诚恐。

他慌忙地退开两步,“咚”地跪在地上,急道:“小人罪该万死!”

“这金簪是定远侯特地为殿下所打,寻的材料、请的工匠,四海之内无出其右。定远侯待殿下情真意切,绝无旁人。若是小人失职、引殿下不快,还请殿下责罚。”

陆齐光闻言,默不作声,只留下凄楚的侧影。

情真意切,绝无旁人。这话若换了从前的她听了,多半就信了。

可她已亲眼所见定远侯落井下石的行径,知晓其人品卑劣、狼子野心——为了成为驸马、名正言顺地攫取她身后的国库,斥重金为她打一支金簪,又算得了什么代价呢?

她抬手,以柔白的手背,拂去那隐隐约约的一点泪。

蔡昌仍跪在地上,前额紧贴地面,连抬头也不敢。

他等上一会儿,见陆齐光还是没反应,情急之下,脱口道:“殿下可还有什么想要的?物华天宝、金银玉石、飞禽走兽,凡是殿下要的,定远侯一定都愿为殿下寻来!”

闻及此,陆齐光才偏过首来,眸中燃起光芒:“当真?”

“自然当真!”蔡昌不假思索,恨不得将定远侯本人也拉来身边、痛表真心。

眼看蔡昌中了套,陆齐光的嘴角凝起两枚小小的梨涡。

“那好。”她定定道,“蔡随侍这一身行装,瞧着很是雍容华贵,留给本宫可好?”

蔡昌一时愣住。

他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可看陆齐光的神情,又不像是在开玩笑。

陆齐光料定蔡昌不敢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