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世,她胸有成竹:凡是恶徒所爱所惜,她必将亲手悉数剥夺!

蔡昌站在陆齐光面前,回想自己方才说过的话,骑虎难下。

进一步、应承陆齐光,便是要他珠光宝气地来、衣不蔽体地走。他惯是爱财的,夺他的财——尤其是他愿意带出府外的财,跟夺他的命没什么区别。

退一步、拒绝陆齐光,便是要他激怒公主、激怒大梁独一无二的权贵。他靠着定远侯这棵大树乘凉,若让公主记恨上自个儿的贵主,他自然也吃不了兜着走。

越是权衡,蔡昌的脸色越发难看。

陆齐光不管那么多,甫一见他神色动摇,便柳眉一皱,婉婉道:“若是蔡随侍不舍得,也不妨事的。只请随侍同定远侯回一声,往后,有什么礼物,不必往公主府送来了。”

陆齐光话音刚落,蔡昌连忙摆手:“别、别别!”

他满脸通红,终于自牙缝里憋出一句:“殿下想要,定远侯府定会奉上。”

“好得很。”陆齐光掩唇而笑,“元宝,侍帘!”

-

陆齐光重新坐回石凳上。

她心情大好,为自己斟上茉莉花茶,轻轻吹去面儿上的浮沫。

元宝已携着府内的仆役,搬来一扇紫檀山水花鸟绢布屏风,隔开了陆齐光与蔡昌二人。

陆齐光在屏风后,瞟了一眼隐隐浮现于屏风之上的短圆人影。

“蔡随侍,请吧。”她柔声。

人影猛地一缩。

陆齐光不想脏了自己的眼,低下头去,挪动手腕,擒着茶盖,在碗中徐徐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