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她手中分明空无一物。

可她用那虚无缥缈的月色,换来了他的倾心与追随。

他太清楚陆齐光喝醉的时候是什么模样——她双颊蜜红、似攀云霞,眸光如鹿、水汽蒙蒙,与她如今双眸紧闭、呼吸均匀的样子完全不同。

可牧怀之没有揭破,任由陆齐光靠着。

只要是她想的、她愿意的,真醉还是假醉,又有什么要紧呢。

在牧怀之身畔,陆齐光柔若无骨地依着。

她的神智清醒得很,一直在认真偷听青松先生与牧怀之的谈话。

只可惜,两个人说来说去,都是些稀松平常的内容,听得陆齐光昏昏欲睡。尤其是青松先生,每次稍稍提到牧怀之,把她的胃口吊起来了,却又不说完,马上就转开话题。

简直就像是故意的一样。

至于牧怀之,则将声音压得很轻,好似生怕吵着她。

她确实没想到,威名在外的“玉面修罗”,竟然就这样被她轻易糊弄过去。

陆齐光视野中漆黑一片,只能听到酒碗相碰、酒液摇晃。

“怀之,你喝得太少,不够尽兴。”青松先生不满道。

“先生说了,有人要将公主安然无恙地送回府去。”在陆齐光看不见的地方,牧怀之嘴角上扬,“怀之全听凭先生的意思,不敢怠慢。”

“你倒会借题发挥。”青松先生饮下一口酒,不咸不淡地回呛道,“没叫老朽画下此情此景,将军的大恩大德实在令老朽没齿难忘。”